善解人意的她,不忘說一句,這是魏季開給你的,不需要還。
下午的心情緊緊縮縮,被一個人這麼催命似的打電話,女人索性關機。
「送你回去,你臉色不好。」蛇公子抬手,用手背碰了碰女人的額頭,活了三千年,他倒不會對皮相肉體有其他的想法,純粹是……對方的氣色真的很不好。
好冰!余阿謎本能的向後仰,看向那隻手,確定他手裡沒拿冰塊。
「嗯,是有點不舒服。」辣的,冰的,肚子里叫苦連天的一塌糊塗。
魏季開收到信息那一刻,簡直是又驚又喜,頓時把余阿謎奉為神明,菩薩,金手指,唉,什麼都好,反正對她的崇拜,如天雷滾滾,翻江倒海。
侯三生肺都要氣炸了,神魂直冒綠煙,手裡一個用力~
「嘭!」手機四分五裂碎開。
呃……魏季開看的倒吸涼氣,這是他的手機啊!
「呵呵,沒事沒事,侯爺的手沒受傷吧?」許昌明沒看清,侯三生是用了特別能量,剛才那一下,空氣彷彿都緊起來,匯聚到他掌心。
侯三生眼裡全是暴虐,胸膛里熊熊火氣無處發泄,若是見到那銀髮男子,殺人泄憤的可能極大。
「侯爺……」魏季開本來想提醒他,不過被他眼神嚇著,心想還是算了,三十萬都弄到了,一台手機不算什麼。
他的手,自然沒事,握成拳,骨節發白,許和魏眼神對視,都有點擔心,他的拳頭會不長眼睛。
衝動起來的樣子,著實像一隻失控的野獸,不害怕是假的,許昌明不禁想起余阿謎,那麼一個嬌俏甜美的小姑娘,她是怎麼和侯三生相處了四年,還這麼天真活潑,率性妄為。
「侯爺……她能發視頻給你,說明是正常的朋友關係,你千萬別衝動啊,冷靜冷靜,保證書……讓你控制好情緒……」許昌明硬著頭皮規勸。
一個能殺死人的眼神,從許昌明臉上劃過,他豈會不知,阿謎那點小九九,他氣的是,居然能收對方的錢,那男的什麼心思,她會不懂嗎!
她還真不太懂,對蛇公子壓根沒有半點男女之意,她們的認識就是個偶然,你幫我,我便幫你,頗有江湖兒女不拘小節的意氣風發。
女人生理期這幾天,情緒波動確實比平時大,三天兩頭的被侯三生鬧一出,實在是讓人心力交瘁。
今天起的太早,她回家只想呼呼睡一覺,防盜門開著,不用看,男性特有的荷爾蒙味道瀰漫著整個走廊。
要是以前,看見汗流浹背,運動中的男人,她一定會眼睛放光,吞咽一頗口水,爪子亂摸。
現在,一點打不起精神,換了鞋,繞過地上的一灘水跡,就往卧室走。
侯三生幾乎手腳並用的爬起來,離開許昌明那,就回來等著她,不知道做了多少個俯卧撐,火氣泄了一大半,居然被她無視,火苗又噌噌往上冒。
「阿謎!」
「嗷,我手機沒電了。」女人從包里掏出手機,隨意擱在柜子上。
「他是蛇公子!?」
一身的妖氣,侯三生當真是被妒意沖昏了頭腦,現在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哎,好了,我真的好累,你一身汗,你先洗,還是我先?我想睡覺。」抽回被他抓住的手,只想躺床。
「到底是不是蛇公子!」咆哮,侯三生的眼睛本是極好看的,雙眼皮,長睫毛,眼仁里有一抹極具誘惑的紫光,細看會發現,黑色瞳孔外一層很細的紫色包衣,更顯深邃和清澈。
此時的他,卻是眉頭緊蹙,眼睛通紅,還瞪得老大,一臉怒氣,就連余阿謎都感到害怕。
「啊~啊~」感到害怕,不代表真的怕,反身大喊了兩聲,肩上的背包朝著侯三生就丟了過去。
「讓你凶我!吼我!欺負我!」檯燈,水壺,木質花瓶……
一直走到卧室,手能拿到的所有物件通通往男人身上砸去。
「哐當哐當……」椅子推倒,自己用腳踢了一下,疼的眼淚花只轉。
侯三生頓時成了霜打的茄子,看了一眼她的腳丫,暗罵了一句,蠢死了,踢什麼椅子啊。
一眨眼,女人就惦著腳,一跛一跛的進了衣櫃。
侯三生心裡悲鳴,唉,完了,又要疊兩個小時的衣服……
衣服,褲子,被子,毯子全扯了一地,似乎還不肯罷手。
奶凶奶凶的回瞪了一眼侯三生。
「這是什麼?!」床頭一大包牛皮紙袋子的東西,余阿謎沒見過。
「我的全部家當。」花園小區的兩套房產,桂芳島那片地的地契,只要她打開看一眼,就會發現都是她的名字,還有幾張銀行卡,密碼是她的生日。
「以前不是不給你,我擔心,你還小,做事馬馬虎虎……」
「我不要!!」牛皮袋子被扔在地板上。
侯三生額頭青筋只跳,這裡的不動產和存款加起來少說也有幾千萬,以後兩個人生活的依仗,說扔就扔了。
「蛇公子不是好人!」既然是妖,那三十萬就不用給他了,這點侯三生不傻,妖類要錢也沒有用,何況他已經在侯三生心裡判了死刑。
「他是不是好人和你沒關係!你別管我!」嚷嚷,哪還有一點甜美可人的模樣。
唉,吵架中的人,果真都不可理喻。
看著滿屋子狼藉,氣的臉色發白的女人,男人心裡的滋味也很不好受,她還是頭一次發這麼大的脾氣。
「摔東西跟誰學的?」
「都是你!!」女人把頭扭向一邊,氣鼓鼓的拉開絲被,合著衣服鑽了進去。
氣血不通,本來讓辣椒刺激的就不舒服的小腹,這會像被刀片絞一樣,刮刮的疼。
捏著被子,一個字也不想再說,冷汗涔涔的冒。
「阿謎,你離他遠點,好嗎。」侯三生俯下身,一隻手攬著被子,低頭看著她。
蛇公子接近她,目的十有八九是為了自己,她很可能被利用,太危險了。
「不。」聲音弱了下來,語氣卻不容置疑。
唉,這孩子唱起反調,還是那麼任性,侯三生拿她實在是沒有辦法。
看來,只能形影不離,直到把那隻蛇妖幹掉。
「你不舒服?」伸手探去,額頭上一層細漢,侯三生似乎想起什麼,一肚子心疼和悔意。
「不舒服,是不是?」
「阿謎……」
女人側過身,不理他,手指仍舊緊緊抓住絲被。
身上本來是汗水濕透了的,被她一通折騰,乾的七七八八,但是粘的不舒服,褲子脫到一邊,也顧不得難受不難受,兜開被子,緊緊抱了上去。
周身真氣運轉,掌心覆在她的肚臍上,暖意,熱氣頃刻間從女人的小腹流淌入百骸。
拽住被子的兩隻爪子,緩緩鬆開,他的掌心比暖寶寶還舒服,肚子也沒那麼疼了。
一動不動,就這樣讓他用手捂著,強烈的困意襲來,剛剛那隻比猛獸還凶的小獸,變成了睡美人,乖乖合上了眼帘。
一覺香甜,兩個小多小時的質量趕得上一整年,睜開眼睛,伸出兩隻芊芊手臂,「嗷~」一聲,滑出被子。
光溜溜的兩粒仙桃露出來,吖!?趕緊瞅了一眼被子里,天啊,女人差點沒靈魂出竅,整個人顫抖的縮了回去,像只小鵪鶉,只留了一條縫,往外看。
衣櫃里恢復如初,整整齊齊,地板上也清理乾淨,貌似還擦了一遍。
侯三生走進來,徑直趴在床邊上,歪著腦袋,沖著那條小縫,笑了笑,聽力極好的他,知道女人已經醒了。
「定了一罐雞湯,我去熱熱。」
「我褲子呢。」小縫裡的人又羞臊又著急又扭捏,褲子里的衛生棉,還是用過的,他怎麼想的?怎麼想的啊!死的心都有了,唉先哭一會……
「那個……洗啦。」在一起四年,他什麼沒見過,只是她不知道罷了。
「……幾條浴巾墊下面沒用的,整個床墊都會弄髒……」
「不要緊,換新的。」熱湯去~
「……,……」你不要緊,可我要緊啊!
她睡著以後,侯三生一刻沒有停歇,大概幹活乾的滿是幸福感的男人,獨他一份。
左右都是難堪到了姥姥家,乾脆光著身子坐起來,侯三生反倒覺得這樣不妥,拿了條大圍巾,把她裹上。
「你不是說不能在床上吃東西,」女人撅著嘴,皺著鼻子,一副要哭又哭不出來的委屈相。
「唔……」鼻子被捏了一下。
「燙,小心點。」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拿起搪瓷,吹了吹。
「三生,要是你們男生第一次,把那個弄褲子上,結果褲子被家人洗啦,你會是什麼感受?」
「……」手抖,一腦門黑線,輪到男人皺起鼻子,不過他沒經歷過。
「吖,我忘了,你是孤兒。嗷,你自己腦補一下吧,囧死了。」小嘴張開,雞湯的香氣不容拒絕。
侯三生眨了眨眼睛,遞過去的搪瓷,又縮了回來,送進自己嘴裡……
「啊!我的……!」
「我以為,你聞聞就好……哈哈……」
「三!生!……」 此時,北炎皇城之外。
羅睺派,南鱗派,天清宮,三大勢力齊聚於此。
「聽聞最近北炎換了皇帝,怎麼,這新皇帝竟然如此膽小怕事,我三大宗門親臨,竟然嚇得不敢出門一看?」
北炎皇城的城門打開,三人臨空而立正站在北炎王朝皇城外的天空之中。
皇帝葉鴻天居中,帝師在右,左將軍宇文刑持劍立於左手邊。
「羅睺派?南鱗派?天清宮?」葉鴻天皺了皺眉。
他的目光從三大勢力今日所來的人手上一一掃過。
本就擰成個川字的眉頭頓時又縮緊了幾分,三大宗門這次可算是傾巢而出,進兩千修士,皆是踏空而行,密密麻麻的人頭幾乎是將北炎王城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其中化鼎的修士不說,光是長生境界的修士就來了二十幾個。
這三家勢力無論哪一家若是單個前來,他葉鴻天尚且有着一戰之力,只可惜如今三大宗門傾巢而出,他便是三頭六臂也斷然抵擋不了。
「陳天,蘇雲,崔虎。」
「你們三人究竟合意,今日竟帶着這麼多門人來我北炎皇城。」
「難不成,是想造反嗎?」
「造反?」羅睺派門主陳天哈哈一笑,「造反的人可不是我們,而是你們北炎王朝。」
帝師趙無極皺了皺眉:「笑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們北炎王朝究竟是造的誰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