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振宇回家之後,直接找了老爺子說是要出去一趟,姚啟洪也沒有多問,聽到太子殿下會跟着一起出去,就囑咐他保護好太子殿下,姚振宇心塞塞,他覺得自己是撿來的。
龍銘昊回到太子府,交代府中的人守好太子府,若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稟報太子妃。
「殿下放心,臣妾會守好太子府,等太子殿下回來!」
龍銘昊溫和的點頭,「你辦事,孤放心,天氣暖和的時候就進宮陪陪母后,還有三個小傢伙,多帶他們去坤寧宮,前不久,筱筱還問他們來着!」
「妾身知道了!」
太子妃也不多言,她只管守好太子後院,前朝的事情她從不多言,只管相信自家殿下,就像這一次,殿下匆忙離開,她也不會問,只是準備好殿下出行的必需品就足夠了。
「辛苦你了!」
太子妃溫暖一笑,「妾身不辛苦!」
太子殿下長相俊美,脾性溫和,又最是注重規矩,他們之間不說溫情脈脈,也絕對好過相敬如賓,這就足夠了,只要自己穩住了,兒子穩住了,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龍銘昊拍拍太子妃的手,這個太子妃是母后幫他選的,不說是最漂亮的,也不說家世是最好的,但勝在懂事識大體,而且有謀略,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又為他孕育了太子府的嫡長子,老丈人也足夠給力,就憑這些,就足夠他側目了!
他本身就不是重欲的人,後院美人不多,這樣就足夠了!
對於兩人的離開,不少人在私底下打探,讓太子殿下和威遠將軍同時離開京城,定然不是什麼小事。
不過不論他們怎麼打探,什麼都打探不出來,只能鎩羽而歸,要想知道他們出去幹嘛,只能等二人回歸之後才知道了!
因為要去尋找寶藏,人手定然是要足夠的,出了姚振宇帶出來的士兵,龍宸帝又給他們派遣了十個青衣衛,用以保護他們的安全!
經過一天一夜的趕路,總算是找到了那座山。
「咱們以前多次經過這裏,也沒有發現這裏竟然還有一座荒山!」
若是不仔細瞅,還真是看不出來,看着光禿禿的荒山,姚振宇有點發憷,這裏面會有寶藏,有點不太可信的樣子。
這要是別人告訴他這裏面有寶藏,他肯定一蹶子撩過去,不過這人是外甥女,這又另說了!
「這是父皇給我的地圖,孤看不太懂,舅舅你看看!」
姚振宇接過來一看,嘴角一抽,確定是地圖?
這分明就是胡亂一畫的,就憑這想要找到寶藏的藏身之地,難,倒不如說這就是一個玩笑!
「這是筱筱畫的!」
「肯定能找到!」
龍銘昊嘴角一抽,舅舅還真是偏心,一說是妹妹畫的,立馬變了態度,他有點不確信的問道,「舅舅,你當真能夠看明白這『地圖』?」
「那是當然!」姚振宇煞有其事的說道,「你看看這地圖畫的多明顯,這要是找不到,那真的是蠢到家了!」
龍銘昊嘴角一抽,舅舅,您這麼雙標可還行? 蕭文明一聲令下,三軍立即停止行動,在破廟之中安寧紮寨。
他們辦事十分麻利,不一刻便埋鍋做飯,大家分而食之,隨即留下哨兵看守,其餘人等便在廟裏和衣睡覺了。
蕭文明手下這些子弟兵,雖然都是些精力充沛的年輕人,但經過這一場廝殺,又走了小半天的路,着實是累壞了。眨眼功夫,破廟之中便鼾聲四起,應和著廟外此起彼伏的蟋蟀聲,宛若一曲安詳的奏鳴曲。
別人都睡著了,可蕭文明裝着一肚子的心事,卻無論如何也睡不着,輾轉反側了半天,還是把溫伯明拉了起來,一起坐在篝火邊說話。
蕭文明並不願說自己的事情,便將話題引到了溫伯明身上:「溫兄,聽康親王說,你昨天在暖香閣里大大地出了一次風頭,有這樣的好事,你怎麼也不叫我一聲?」
溫伯明一邊把玩著蕭文明從戰場上帶回來的半口倭刀,一邊含笑着說道:「那我可不敢,蕭兄是過來參加繼任考試的。朝廷律法明文規定,在職官員冶遊妓院那是要記過處分的。要是蕭兄為了這點事情,就把考核之時弄砸了,你叫我如何吃罪的起?」
「哈哈哈!」蕭文明笑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這座暖香閣果然是一處妓院啊!溫先生不愧風流才子之名!」
溫伯明聽到這話,卻苦笑一聲:「蕭兄這話就說錯了,我既不風流,也不是什麼才子,只不過我有一位心上人正在這暖香閣中……許久未見,我相思得緊,又因之前替蕭兄畫了幾幅繡像,得了些潤筆的銀子,所以這才專程到金陵來同她見面的」
這話大出蕭文明的預料。
溫伯明的底細蕭文明多少是打聽過的,知道他雖然無意仕途功名,但其實是出身於仕宦之家,父親甚至做過一任禮部的侍郎,家教不可謂不嚴。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世家子弟,怎麼居然跟妓女勾搭上了……
勾搭就勾搭吧,也就逢場作戲罷了,卻還將這位妓女稱作是「心上人」……
這也太出格了吧?
因此蕭文明問道:「哦?還有這樣的事?莫非這位女子有何過人之處?」
溫伯明抽出手中的倭刀,讓寒光映入自己的眼帘:「蕭兄不要誤會了。她其實是我家世交的女兒,因為父親捲入朝廷政治爭鬥之中,最終鬧得家破人亡……家中女子,連同她在內,全部被貶為官妓,這才淪落到青樓里……全靠她性情剛烈、年紀也小,又因是官宦子女,這才勉強保住了清白之身……」
原來是大戶人家的大小姐淪落風塵……
這種故事蕭文明在評書上聽說過,但親眼所見,卻還是第一回,更沒想到瀟灑不羈的溫伯明提起這事的時候,居然會變得如此落寞,足可見這位大小姐遭遇之慘了……
因此蕭文明也嘆息道:「這也是個苦命人啊……爭鬥也好、功名也好、仕途也好,那都是男人的事情。事情敗了也就敗了,又何必累及家人呢?」
「嗯!」溫伯明沉沉嘆了口氣,「我也這樣想的。她從小就是父親的掌上明珠,怎麼吃得了這樣的苦?所以這些年,我一直想出錢替她贖身。」
「可以出銀子贖身嗎?那很好啊!至少有希望吧。贖身銀子要多少錢?」
這個問題讓溫伯明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用異常無奈的口氣回答:「要……要三千兩銀子……整整三千兩……」
「三千兩?怎麼這麼多!」蕭文明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三千兩銀子不可謂不多了!
野驢嶺一戰,臨海屯老一輩的兵丁幾乎死絕了,也只換來了不到六千兩銀子的撫恤銀,並且至今朝廷都拿不出來。
而蕭文明重建臨海屯的隊伍,重新武裝、訓練麾下三百子弟兵,讓他們的戰鬥力在其他屯田兵之中鶴立雞群,所費的成本加起來也就不過一千多兩銀子而已……
可如今替一個妓女贖身,就要花去三千兩銀子,這未免也太昂貴了吧!
然而聽溫伯明的話,卻並不認為這是個特別離譜的數目。
只聽他說道:「這些錢還別嫌貴。她才貌雙全、又知書達理,如今想要再暖香閣里同她單獨說幾句話、聽一段曲子,都要五十兩銀子……並且公子哥們還趨之若鶩呢!三千兩銀子,嘿嘿,這老鴇子收的不算貴了……」
聽了這話,蕭文明陡然間想起臨海縣裏收容的那些災民,花一兩銀子買米,就夠他們活一個月的……
他又想起了金陵城外逃難的百姓,他們逃跑時候,拼了命取出家裏最貴重的東西,價值也就不過二三十兩銀子罷了……
然而金陵城裏的一些公子哥,就只為了見一位名妓,一出手就是五十兩白銀,可見大齊朝貧富懸殊,已到了何等恐怖的地步!
然而感慨是沒有用的,不可能給暖香閣的老鴇子做一做思想工作,她就能給問溫伯明打折把?更不可能一怒之下,讓蕭文明帶着三百弟兄,衝進城裏把青樓給砸了,把人救出來……
該給的銀子還是要給啊!
可這三千兩銀子真的不是個小數目……
於是蕭文明說道:「溫兄,我的老底你是最清楚的。如果是三百兩銀子,我二話不說就能給你。可三千兩銀子,我是真的沒有。不如你先忍一忍,咱們兄弟多賺點錢,等我攢夠了錢,就先借給你,你把心上人贖出來,等你日後發達了再慢慢還我就是了。」
「那就謝過蕭兄了。」溫伯明的話中似乎並沒有多少喜悅,「唉,可是就算贖身出來,我也無處可以安置她啊!」
「那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天大地大,難道還沒有一個人的容身之所嗎?」
「蕭兄又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們二人的父輩雖然是世交,但因政見不同,早就已經鬧得反目成仇了。如今他又是淪落風塵的犯官之女,父親怎麼可能讓我將她迎娶過來呢?「
「迎娶?溫兄又何必執著於這些世俗的成見呢?有句詩詞,叫做『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溫兄要是同那位小姐真的是兩情相悅,又能夠日日朝夕相處,又何必執著於此呢?要我說,咱們先想辦法把這位小姐贖出來,然後你就把他帶到我臨海屯裏,我單獨給你們造一棟房子,讓你可以金屋藏嬌,日日同她廝守,不就可以做一對神仙情侶了嗎?」
溫伯明此人雖然倜儻不羈,然而依舊受到封建禮教的束縛,就算他自己感到無所謂,可依舊想給那位小姐一個正式的名分。
然而這件事情又不是他自己可以做得了主的。
因此溫伯明又只能嘆息道:「唉!只能走一步瞧一步了……不過蕭兄與其關心我,不應該更擔心自己嗎?你自己這樣拂袖而去,萬一朝廷把臨海屯換了主人,你又當何去何從?」
這話算是點中了蕭文明的心思,輪到他嘆息了。
只見蕭文明從溫伯明手裏接過倭刀,嘆息道:「我其實同溫兄一樣,也只能走一步瞧一步。只是沒想到這個康親王氣量如此狹窄……其實我的隊伍的戰鬥力,他都已經看到了,都已經經過實戰的檢驗了,又何須搞那個華而不實的所謂考核呢?我看他這就有點存心找茬的意思!」
他一邊說,一邊端詳着手裏的這半口倭刀——原本蕭文明也是想帶下來一口好刀的,但是康親王卻將所有的倭刀都收走了,準備自己使用或者賞賜下人,只留給蕭文明一口已被斬斷了的倭刀……
「是啊!問題都出在康親王這裏……就是她,也同康親王有着莫大的瓜葛,看來這位康親王爺,是你我二人命中的剋星……這話真是不知從何說起啊……」
溫伯明這幾句話說得沒頭沒尾,又似乎別有深意,不由得調起了蕭文明的好奇心。
「嗯?溫兄這話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溫兄在暖香閣內鬥敗了康親王府的幾個文人嗎?又有什麼大不了的?」話說一半,蕭文明忽然一拍大腿,「莫非是這康親王也動了愛美之心,想要替那位小姐贖身?這樣那可就不妙了,要是被他贖出來,可就糟了!」
「蕭兄說的哪裏話……」溫伯明否決了蕭文明的猜測,「她要是進了王府,那我就心甘情願投到康親王門下,求王爺將她賞賜給我,事情反而好辦了……可是事情哪有那麼簡單……」
溫伯明欲言又止。
蕭文明卻是意猶未盡,又追問了幾句,可這位半松先生就是不肯鬆口,蕭文明便也只能不再說話了……
兩人各自心懷心事,卻又無話可說,只有面前篝火燃燒柴木發出「噼啪」作響,氣氛陡然變得愈發沉寂了……
蕭文明果斷放棄襲位考核,而是提前半天出發,果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因他多走了半天的路,又好好休息了一夜,養足精神之後,又催動三百子弟兵兼程趕路,在整整走了一天之後,終於來到臨海屯外。
此時太陽尚未完全落山,光線變得異常溫潤,再看着夕陽餘暉下的臨海屯,蕭文明心中念出四個字:回家真好! 第二天,鄭明明一大早就給鄭思遠去了一個電話。
她覺得楚洛昨晚的舉動太過怪異,她想要知道,鄭思遠對楚洛的進攻到了那一步了。
「哥,你的進展如何了?」
鄭思遠還睡意朦朧,很不耐煩的道:「什麼進展?媽寶的事不是說好了嗎?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為了你的情郎,傻丫頭,哥越來越喜歡你了。」
「你還在睡覺?!」鄭明明沒想到鄭思遠還在家裡。
「怎麼啦?幹嘛那麼認真?」鄭思遠嘴上沒譜,昨晚他可是做了一個攻堅戰的。
「怎麼啦?楚洛那邊,你……」鄭明明有些迫不及待。
「哦,楚洛啊,我都不著急,你著什麼急?」鄭思遠心裡比誰都急。
老媽隨著董事長到美國去開拓去了,不然也沒有這麼輕鬆。
他想在老媽回來之前,把楚洛的事搞定。
「你就一點進展也沒有?」鄭明明奇怪楚洛的舉動太異常了。
「我這幾天忙的想靜靜,你就來煩我?」鄭思遠骨子裡可不是那種遊手好閒的人,他表面浪蕩不羈,可做起事來,也一點都不含糊。
所以雖然他口碑不好,但依然能坐穩副總的位置。
這幾天,為了一個工作上的事,他忙的昏天黑地,好不容易有點眉目,想好好清靜清靜,卻又被鄭明明提起了楚洛的事。
那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鄭明明聽他想靜靜,把此靜靜想成了彼靜靜。
還說對楚洛是真用心,原來真不靠譜,虧我還對他抱以希望。
「你就想靜靜去吧?楚洛的事,我們也不需要聯手了。」
鄭明明說了一句生氣的話。
鄭思遠這才覺得鄭明明誤解了:「傻妹妹,楚洛可是我的重點,我想靜靜,是最近太忙了,好不容易才輕鬆下來。
快說,楚洛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