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瑤蹲下來,手上惦著黑色令牌,自言自語地對著暈過去的人絮叨,「我們打個商量如何?不說話就是默認咯。那咱們就一條船上啦,我智商不夠用所以就靠大兄弟你了。既然是夥伴就不能讓你這麼躺著,走起。」
身體素質太差了,搬個男人上床就沒了半條命了。收拾一下,打量一圈,很好!很像是激情過後的場面。汗~先前就已經像了,是不是少了點什麼?
血!雖然科學上第一次不一定會有,但是古代人很看重好吧,男人嘛見點血才會覺得好。割自己的下不了手,還是划他比較好。
清晨,席廉一偏頭就看見一黑黑的頭頂,閉了又閉,不得不面對這一局面。我真的碰了這凡人……
敢瑤表面是初醒朦朧,內心對席廉那生無可戀的表情很是不滿!瞪大眼睛,嘴一撇就要開哭大喊開始表演一名被人侮辱的少女角色。
「我會對你負責的。」乾巴巴的一句話,說完就起來穿衣服。
反倒是打得敢瑤措手不及,負責是什麼鬼啊?說的那麼認真,寶寶差點就信了~修界的人怎麼會對一凡女負責,更別說是宴胥境幻域里的凡人了。
只不過是相互利用吧了,畢竟在他眼裡我這凡人也是有姿色、有地位、能對闖關有幫助的人,何不順水推舟呢。
席廉是嗎?至少說負責的時候他是認真的。
看向抱膝坐在床上抽泣的少女,盯著床上那一抹紅深思片刻,認命地將地上的衣裳撿起遞過去。
敢瑤皺著臉傲嬌地拿過,這人至少表面功夫做的不錯,你可是有黑色令的人,不要讓我失望哦,我可是打算抱你大腿的。
兩人走出房間離開了客棧,被席廉圍了個斗篷的敢瑤皺著眉偏頭看向身後的客棧,這客棧的掌柜和小二都是啥眼神啊?莫名其妙。
所以說好奇害死貓,咱席廉可不是好惹的,掌柜和店小二的神情明顯就是知道而且還會八卦的那種。下午的時候,那家小客棧就被查封了,這一查封還真查出不少黑賬來,掌柜和店小二鋃鐺入獄蹲了好幾年的牢。
果然持有黑令的人不一般,就算是侍衛也發展六六的,換自己那倒霉透的白色令牌估計得老死在這。
敢瑤回去啥都不用做,一切席廉搞定,只需要被一直擔憂的溫夫人拉著噓寒問暖。
「我的嬌兒,你受苦了,幸好有席廉侍衛在,這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這回都路還長著呢,光靠席廉不行,大胖去問問這鎮上有靠譜的鏢局嗎。女兒你回房休息,娘去看看外邊……」
真是說風就是雨,再看芳芳又是一副淚雨朦朧的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經歷了那些事呢,免不得勸解,「芳芳,我這不安全回來了嘛。」說著還轉了一圈,好巧不巧地閃了腰,「疼疼……」
芳芳伸出手來想扶住小姐,但席廉動作更快,而且一副自己人的做派,把敢瑤扶到床上,居高而下命令著,「你不要亂動,休息。」
他是不是誤會了?我就是閃了下腰,不過還是躺著演一下吧,我越難受估計這修界奇葩會越內疚。修仙界里居然有這種會為螻蟻負責的人,他要是知道我也是修士以他這種較真的性格,寶寶估計會很慘!怕怕,敢瑤打定主意絕不承認~
在席廉眼裡,碰了溫嬌這已經是事實,自己給不了她實際的,但會護她一輩子。在這宴胥境里幾十年不過一瞬,席廉不想違背本心留下心魔。
轉頭看向芳芳,示意她出來。「我知道你是誰。放心,我不會說。你只需要回答我,你可會害溫嬌?」
芳芳向前一步,「你放心,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雖然小姐早忘了,但我以我家族起誓,我一輩子都會忠於小姐,絕不傷害她。」
對於芳芳的表態,席廉沒多說,反而甩給她一本書「你太弱了,完全對不起你家族的名聲,練好它。保護好溫嬌!」
席廉這些舉動很奇怪,但芳芳不會多說也不會多想,畢竟小姐也沒說什麼。 林沁兒拍開她的手,嗔怒的道,「你坐下,陪遇深。」
陸眠悻悻地收回手,逃去廚房的念頭被打消后,只得乖乖坐了回去。
四人的局面,顯得多少有些尷尬。
陸胤不說話,誰也不敢開口打破這沉默。
陸焰受不了了,率先尿遁。
端起茶杯,猛地灌了一杯茶,陸眠也借口要上洗手間,快步離開了客廳。
那腳步凌亂的背影,略顯狼狽。
陸胤起身,示意凌遇深,「遇深,跟我到書房來一下。」
「好。」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
陸眠悄悄探出腦袋,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她伸手揪了陸焰一把,「小滿,你去偷聽。」
偷聽?
陸焰不幹,「我可不去。」
「你不去,我怎麼知道爸跟他都說了些什麼?」
「你可以去問姐夫啊。」
「他又不告訴我。」
陸焰狐疑地回頭,看她一臉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急於挽救的模樣,「你跟姐夫吵架了?」
從他們進來開始,陸焰就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一種異樣的微妙。
「沒有,你別瞎想。」
陸胤嗤了一聲,「什麼叫我瞎想,你這表情,已經告訴了我所有。」
「閉嘴。」陸眠瞪他一眼,「別廢話了,過來幫媽打下手。」
姐弟倆全都擠到了廚房裡,林沁兒嫌棄他們倆礙事,通通趕出來了。
陸焰無奈攤手,「我就說了不用的吧?你還不信。」
「陸小滿,你今天話很多誒!」
過了一會兒,陸胤和凌遇深下樓了。
兩人臉色如常,只是凌遇深明顯心不在焉的樣子,一直持續到了餐桌上。
晚餐的氣氛,都是陸焰在活躍,陸眠專心吃飯,偶爾搭兩句話,凌遇深也不像以往一樣健談,今晚話有些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陸胤跟他談話的緣故。
「圓圓。」陸胤端起酒杯,向她示意,陸眠趕緊放下筷子,舉起酒杯,伸長手臂跟他碰杯,「爸,我敬你,祝你萬事順心。」
不等陸胤喝,她就先悶頭幹了。
陸胤抿了一口,放下酒杯,「眼下啊,有一件事讓我不太順心。」
陸眠差點噎了一下,急忙補救,「只要不想煩心事,這事兒啊,它就煩不了你的心。」
「歪理。」陸胤輕笑。
陸焰當場笑出聲來,「姐,乾脆叫逃避法則好了。」
「你懂什麼,閉嘴。」
「圓圓,你今天一直在欺負小滿。」林沁兒擰眉,陸焰順著桿往上爬,「就是就是。姐夫,你也不管管我姐,你看她把我欺負成什麼樣兒了。」
凌遇深垂下眼帘,默默地咽下口中的食物,頓了頓,才道:「我哪管得了她。」
「媽,你看你女兒,連她老公都管不了她,你也不管管。」陸焰又道。
林沁兒看向陸胤,給他遞了一個眼色,陸胤不緊不慢地開口,「圓圓,娛樂新聞的事,解釋一下。」
該來的總會來。
她躲不掉的。
來之前,她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真到要她解釋的時候,陸眠心情平靜,反倒沒有那麼緊張。 有了席廉這條粗大腿抱,敢瑤那簡直就是吃喝玩樂混過去的。
有鏢局跟著,這一大群人跟著逛起來完全放不開,而且惹了個席廉就是給自己招了個管家,啥都盯著,敢瑤自然息了折騰的心思。
敢瑤從芳芳口中知道了,花一朵被官府抓住了,這還是席廉幫忙出主意抓到的。
在快到王都的時候,溫老爺、不,得改口稱呼溫大人傳信來,溫大人受到鄭王的看重,官拜殿閣大學士,主考科舉,讓溫夫人到了就……吩咐了一扒拉。
又是三年時光晃過,凡間的三年倒是比關在聖地里有趣的多。雖然敢瑤三年裡扮演著病弱少女、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三年裡只認識了一群王都的千金小姐們。
噢,要說最大的變化就是從溫家大小姐成為九門提督夫人席溫氏~
呵呵,我只能說大腿抱得好,少走彎路一輩子啊!
鄭國百姓們對於提督大人席廉的經歷那是夸夸其談、讚不絕口,而王都名媛們都認為身份高貴比不上嫁個好夫君。
想幾年前,大學士家千金下嫁給一個三等侍衛被多少人嘲笑,而今風水輪流轉成一品夫人。
當年敢瑤初入京就老是被鄭王寵愛不已的妧玉公主下了不少絆子,嫁人的時候奚落最多的也是她。可是鄭王駕崩之後,自大狂妄的妧玉公主就被成功上位的鄭尚派去厲國和親嫁給了厲王為妃,這一生也就老死宮中,不復年少輕狂。
三年來身邊人變了不少,也只有敢瑤依舊吃喝玩樂,時不時被溫夫人拉去關懷一番,連宅中事物咱席夫人也不用過問。當年的孟大胖被席廉他們*得很好,他做提督府的大管家敢瑤很放心!
連傻乎乎的大胖都變得老謀深算,敢瑤為此還低落了幾天,反思自己是不是也該心存高遠向上一些呢。這麼一想,倒是第一次從席廉大粗腿口中說出豪氣一語,「你是我夫人,這比什麼都管用。」
有這麼一條腿撐著,動腦子幹活之類的,敢瑤還是拒絕吧,當只米蟲才是眾望所歸。
再說我也沒得可折騰的,席廉不會納妾也不敢納妾,自然沒有宅斗。席廉這種自認為有責任感的修士是不會碰凡人,和他成親了也只是規規矩矩地同床而眠,很和我意好吧!唯一的麻煩就是溫夫人每月都會關心我肚子的動靜,這是註定的失望。
他不敢納妾還有個原因,那就是現在的新王鄭尚喜歡溫嬌,是喜歡的因病死了的小溫嬌,想兩年前要嫁人的時候鄭尚看人的眼神,深怕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
我能做什麼也只能幹巴巴地喚他一聲,『尚哥哥。』
這招倒是挺管用的,面黑的鄭尚一下子就像釋懷一般,狠狠地捶了席廉胸口,帶笑威脅著,「我妹妹可就託付給你了,席廉你要是對不起她,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
悶葫蘆的席廉能說出啥好話來,敢瑤自然就在一旁脆聲聲地替他說了,「尚哥哥放心啦,席大哥肯定會對我好。」
倒是席廉直溜溜地看著敢瑤,回應了鄭尚,「我會一輩子對她好,七皇子。」
不就說個謊嘛,別看著我說啊,很彆扭哎。敢瑤忍不住低頭了。
鄭尚抱了下席廉,沒人看到他臉上的落寞,小聲地說,「我希望嬌兒一輩子都開心,永遠都是那麼開朗,更不容許任何人破壞!」
席廉看了一眼鄭尚,鄭重地施禮應下,這最後的話才是他想要威脅的吧。自家這傻妞倒是有人惦記著,好在七殿下拎得清,不然席廉就考慮換個皇子支持了。
敢瑤能說什麼,鄭國的女子在外沒話語權。男人說話的時候少言語,只需要在身邊扮好一名媛花瓶罷了。除了笑、端莊淑女的笑,也沒別的。
就這一點上,敢瑤就不喜歡這世界這國家,開始覺著修界的好了,在飛仙門雖出行受限但至少可以任意妄為!
不禁望向天,還要多久才能結束宴胥境的考驗啊?在一地兒呆了六年也該想家了,伏藏小界敢瑤是沒戲的,離家出走的戲也快沒了,會是哪位師尊出關了?
在老王死了之後,新王上任。這朝代變更,多少人遭殃多少人雞犬升天。咱九門提督是繼新王之後最大的贏家,高官在位,寵臣一枚,出了名的愛妻,不找花不惹草,簡直就是世紀好男人!
對於女人來說,沒公婆侍奉簡直是燒高香,所以在席廉成了九門提督之後,上門拜訪找席夫人的名媛夫人那可是太多了。
最初是那些夫人老油條是和敢瑤套近乎,各種話里藏話,妄圖弄懵敢瑤套出了席廉的愛好之類,繞了半天敢瑤搞懂她們的目的后,就笑了,他的愛好我知道嗎?那還真不好意思,不知道。
席廉很忙,外人所傳的寵愛,敢瑤那是一個都沒體會到,一個經常不在家,在家就書房和不同人議事的大忙人沒空搞寵愛。估摸著是為了不和凡人產生感情,都不怎麼搭理我,只有人多出門應酬才會假模假式地秀恩愛。
所以說智商高就是好,表面功夫做得多好,我喜歡什麼都知道,我動一動就知道我要幹啥,這種人實在是……討人厭!
席廉吃飯也就吃兩口,真的是兩口,不多吃,愛好估計是喜歡看人吃飯、投食的惡趣味,在飯桌上是兩人除床上呆的最多的地方。在吃上面,敢瑤才會覺著這世界是幻境,能夠大口吃肉,品嘗各種美食簡直是人生一大樂事,而且還不用擔心長胖~
很快就沒有夫人來套話,反而是討好敢瑤各種吹捧,假的人多了相處久了還有點意思,不出深宅便知八卦呀。
敢瑤一年到頭都呆提督府里,溫府就在隔壁嫌麻煩就直接把牆給推了。很方便溫夫人查崗,幸好溫夫人是名門大家出身做不出偷聽夫妻倆牆角的事來,不然……就尷尬了噻~
所以說好的大腿那就是萬能的,很嚴肅、很正式地與溫家兩老談話了,「我們不要孩子,兩個人在一起就好。」
這話一出,溫家兩老就直溜溜地盯著敢瑤,『我就日了狗了,這席廉怎麼說話的!』敢瑤只好低頭在心裡罵人。
所以說男女差別對待就出來了,就連特別寵愛溫嬌的兩老都直接就認為是溫嬌的問題,一副溫家虧欠席廉的畫面,溫夫人梨花帶淚地牽著敢瑤的手出去,隱約地聽到身後溫老爺語氣激動,「席廉啊,是我溫家對不住你……」
什麼屁的對不住啊,本小姐身體很正常,沒懷怪我啊!
敢瑤在那兒激動著,一不留意被溫夫人扯了個滿懷,淚水嘩啦啦地侵濕了肩膀,敢瑤無奈地嘆氣,我能怎麼辦?孩子是真不會有,早點斷了念頭也好,所以就不勸溫夫人了,隨便他們腦補吧。這事兒這年代註定得是女人背鍋。
「我苦命的女兒啊,都是娘的錯,要不是生你的時候早產,你也不會虧了身子,連……嗚嗚嗚。」
唉,這溫夫人真把我當溫嬌了。
埋頭絮叨了半天,溫夫人抬頭就語出驚人,「要不,給女婿納妾!」
這話書房裡的溫老爺也在說。席廉是堅定拒絕,多來一個多個鍋,義正言辭地表示對溫嬌是真愛無比,絕不接受別的女人。
敢瑤嘛,聽了那是愣住了,這溫夫人還是捨不得溫嬌受一絲一毫委屈的親娘嗎?那有人那麼高尚地給自個女兒出主意給夫君納妾的。
溫夫人握著敢瑤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嬌兒,娘是不會害你的。這說的好聽是納妾,說的不好聽就是通房。找個順眼的丫鬟提上來,只要懷上生下來了就抱在你房裡,這生產死活可不好說!」
靠,一下子慈母變身容嬤嬤啊,寶寶吼不住這畫風啊。
溫夫人的話雖然多餘、不地道,但想想我現在是溫柔體貼、賢妻良婦?的角色定位,還是說說吧,大粗腿想咋樣就咋樣唄,橫豎也不用自個操心。
一進房就看敢瑤那扭捏的做派,席廉就知道這笨蛋要說出讓人不快的話,所以……
敢瑤可愣住了,這貨除了那一晚,之後就沒抱過我,這古代演戲在外人面前是不會有親密戲的,頂多就拉拉小手。席廉這實實在在的一抱,讓敢瑤腦里上演了各種陰謀論。不會識破我了吧?不會做什麼讓我犧牲的事吧?不會……
「這是、我家世代相傳的玉佩。」
什麼鬼?敢瑤傻愣愣地看著手上的玉佩,「我有事要跟你說,就是……」
「我知道,但你不要做多餘的事。乖!」
再被這吃錯藥的上演一記摸頭殺,敢瑤徹底傻吊了。倒是席廉破天荒地笑了笑,「有事,你先休息。」
等他走了,敢瑤把玉佩扔桌上,冷哼一聲,「不就是演個戲嘛,又沒人看。這人真麻煩!睡覺。」
想了一下,還是把玉佩拿來放到鏡台下。
敢瑤就這麼將崇明島的出入令牌環玉混在了一堆首飾里。 淡然地開口,「少璽哥哥在首都機場轉機,有幾個小時時間,他約我一起吃了頓飯。飯後我們去外面透透氣,沒想到就被拍了,事實就是我們只是單純的吃了一頓飯。結果,新聞上的報道,完全變了性質。」
她跟凌遇深結婚的消息,還沒公佈於眾,這個圈子裡極少的人知道他們已經結婚。
外界還不知道他們隱婚了,所以陸眠和慕少璽出現在照片上,眾人都往男女朋友那方面猜測。
陸眠不想去澄清,不想讓熱度已經降下來的事情再度提升熱度。
冷處理,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娛樂圈向來不缺新聞八卦,等另一個八卦被爆出來,網友就會忘了這個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