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寶站起身走了幾步,將放在挨著沙發扶手的紙袋抱起走到紀澌鈞面前,「媽咪走的時候給我做了這個,她說我肚子餓了,先吃這個。」
紀澌鈞伸手拿了一個,漢堡都涼了,看來她是一早就做好這個決定,早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冷了,讓小狒狒給你熱了吃,留一個給媽咪。」
媽咪說,老紀吃晚飯就回來,可她卻進去了,他不要老紀為了媽咪也進去了,木小寶揪住紀澌鈞的胳膊,「老紀,我不要你也進去了,我要你跟媽咪都在外面。」
「爹地和媽咪都不會進去。」將人抱到懷裡,伸手給木小寶整理褲子的邊角。
「壞人進去。」
「對,壞人才進去。」伸手擦去木小寶眼睫毛上的淚水,「不許再哭了,不然媽咪出來以後,看到你眼睛都腫了,她還以為爹地欺負你了,還不得把我教訓一頓。」
「如果媽咪欺負你,我會保護你的。」他要相信老紀,媽咪一定很快就會出來了。
「那你要快點長大,保護爹地和媽咪還有妹妹。」
「嗯嗯。」木小寶用力點頭。
過來的費亦行繞過茶几來到木小寶旁邊,「寶少爺,我帶你去熱漢堡吧。」
「嗯。」木小寶單手抱著紙袋,另外一隻手伸向費亦行,他不能打擾老紀,得讓老紀有時間去救媽咪。
剛剛在門口的時候,看到紀澌鈞抱著木小寶,木小寶為了木兮的事情,哭得稀里嘩啦,費亦行早就偷偷抹眼淚了,這會將人抱到懷裡后,木小寶的眼淚打濕了他的脖子,費亦行先是嘆了口氣,隨後壓住淚水。
進到廚房,木小寶看到費亦行眼睫毛濕噠噠,木小寶擦眼淚的時候問了句:「你哭什麼?」
「太太對我那麼好,她進去了,我能不擔心嗎?」
「還算你有良心,吶,等會你也可以吃一個漢堡。」還是小狒狒最好了,別人他不知道,可小狒狒會掉眼淚,那一定是關心媽咪的。
「謝謝寶少爺。」太太和寶少爺沒來之前,他可不是那麼多愁善感的人,都是太太和寶少爺對紀總那份感情,感染了他,讓他變得動不動就跟著掉眼淚。
擔心木兮的木小寶,回頭看了眼客廳那邊。
紀澌鈞從沙發起身,往陽台那邊走去和馮少啟聚在一塊談事。
出去的時候,紀澌鈞順手帶上客廳的門,門一關上,屋子裡的光線瞬間暗了不少,木小寶的心也跟著沉甸甸起來。
他本想等著網上的報道出來,沒想到,報道沒等到,卻先等到了紀總的電話,「紀總,我已經打電話過去了,太太拒絕和任何人見面,她扛下了所有的罪名,明天一早就開庭審理,我想這裡面多少和簡南兩家有關係。」
何止是簡南兩家的人,他那個跑去勸他家兮兮替他頂罪的母親一定也會參與這件事吧,「讓你去找的人證,查的怎麼樣?」
「查到了,正在聯繫,還沒接電話。」
「打到接為止。」
「是不是需要準備預備方案?」
有幾手準備是萬全之策,只是其他人未必會讓木兮有機會出來。
紀澌鈞沒說話,馮少啟接著說道:「原本,太太有精神病病史可以用,只是之前澄清過,恐怕再用這個會適得其反。」
「儘快找到人證,其他的,我自己處理吧。」有些事,還得他自己來。
「是。」他會儘快替紀澌鈞處理好這件事,以免紀總為了太太,找上簡南兩家那邊,畢竟,真到了那一步,就算是太太出來了,恐怕紀總這個家也會跟著散了。
紀公館。
彌天大愛 姜軼洋把人送到紀公館便離開,到了紀公館的時候,離吃飯還有段時間,大家都在客廳說話,歡聲笑語的紀公館,在談話中,隻字未提木兮的事情。
收到消息的唐坤,在那麼多人面前,不好過去董雅寧那邊說話,便給林芳英發信息,接到信息的林芳英,順手接過傭人遞來的茶,端到董雅寧旁邊。
正在說笑的董雅寧,接過林芳英遞來的杯子。
「夫人。」
耳邊那一聲話裡有話的稱呼,一下就讓董雅寧猜到是有什麼事情要說。
周圍的人坐得近,這裡不好說話,董雅寧連忙賠笑,將杯子遞迴給林芳英,看著在座的人說道:「不好意思,這一點小事她們都辦不好,非得讓我過去忙,先失陪了。」
一副大忙人模樣的董雅寧說完后,又吩咐一句:「知秋啊,麻煩你替我招待好大家。」
駱知秋笑著回了句:「會的雅寧姐。」
坐在上座的南老太太,嘆了口氣,「我說雅寧啊,你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忙活了,這種瑣碎的事情,讓兒媳婦去做就好了。」
南老太太這句話,也成為了今晚的談話,唯一一次提到木兮的話。
坐在沙發的簡語之特別不喜歡這種場面,要是木兮在就好了,能有個說話的人,董雅寧說紀總有事去忙,多半是和木兮母子在一塊吧。
紀佳夢趁機接了句:「是啊,可關鍵是,外面想嫁給紀總的女人一大堆,偏沒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兒媳婦,要是能有個像簡小姐一樣的兒媳婦,那該多好。」
董雅寧帶著人走後,駱知秋看到紀佳夢說話時,動作自然從位置起身,想坐到那個代表紀家當家人坐的單人沙發,駱知秋也跟著起身,快紀佳夢一步坐下。
位置被搶,紀佳夢臉色難看,站在那裡顯得有些尷尬。
紀佳夢和董雅寧是一夥的,駱知秋與紀優陽又是一夥的,這時局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轉變,不好輕易得罪哪一方的人並未插手這些事情,而是開始自找話題,轉移氣氛。
「豐璇啊,你給你爸打個電話,問他什麼時候能到。」
「已經問過了,開飯前能到。」
看到南家的人根本不干涉紀家這些勾心鬥角的場面,剛剛還在巴結人家的紀佳夢看來心裡應該很失望,駱知秋笑著揮了揮手,「佳夢啊,別站著,快坐吧。」
哼!
駱知秋不是好東西,這些南家的人也一樣貨色,虧她剛剛還在撮合,這會子見到她有難也不幫,各個都跟人精一樣,遇事怕惹麻煩就躲一邊去。
紀佳夢坐下后,駱知秋回頭看了眼董雅寧離去的方向,這個董雅寧面對木兮進去的事情,隻字未提,這會子有重要的客人不作陪,卻跑去處理什麼事情,一看就知道在商量什麼陰謀。
被林芳英推出客廳到了公共書房的董雅寧,進門后,林芳英守在門口看風,唐坤從另外一個門進來。
「什麼事?」
「馮律師給我們的人打電話。」
「什麼?」以為是哪個粗心的漏了馬腳,董雅寧臉色大變,一臉惱怒。
「是會展中心派去監視當時就在紀總身後的人,我估計應該是想找這個人做人證。」
「我不要估計,我要肯定的結果,這件事,你怎麼看?」事情一日未水落石出,她這顆提起的心就放不下。
「先接電話,看怎麼說,如果是作證,就說沒看清,無法作證,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木兮出來,事後,馬上聯繫記者,把這件事播報出去,讓紀總再也找不到辦法把木兮救出來。」
董雅寧思索了一會才點頭,「就按你說的去做,待會安排記者一塊看戲的時候,你給人透風,如果有人問起來,就說是底下的人在說這件事被記者聽去了。」
「知道了。」
招手讓林芳英過來推她的董雅寧,想起什麼,放下手后問了句:「羅拉那事做好了?」
「尋夏小姐沒給我回電話。」
「她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你給個電話過去,看看怎麼回事,告訴她,澌鈞回來了,讓她回來招待客人。」
「忙了紀總那事,就給她打電話。」
「嗯。」也就唐坤處理事情有辦法,不像那個喬隱,做什麼都搞砸,儘是添亂。
一想起木兮的命運掌握在她手上,心情大好的董雅寧,臉上再一次洋溢起笑容,「你把事情處理好了,就去廚房那邊看看,飯菜準備的怎麼樣,還有記者那邊,讓她們吃好喝好,才好幫咱們辦事。」
「一切安排妥當,請放心。」
董雅寧滿意點了點頭。
……
本來趕去保護紀澌鈞,結果有人自首,紀澌鈞被放出來了,想知道到底是誰出手救紀澌鈞的喬隱,趕往另外一個拘留所,去查那個自首的人,剛趕到就接到王珩的消息。
低頭在看信息的喬隱剛到了關押自首人的房間,廊道另外一頭就傳來腳步聲,打過招呼,他進來以後,應該不會有人再進來才是,擔心有人跟他來的目的是一樣的,未免打草驚蛇,喬隱立即躲到拐角處。
目光謹慎,左右觀望的男人,走到木兮關押的房門口后,打開房門,推門進去。
聽見關門聲,喬隱立即探出半個腦袋去看,發現人進去了,確定周圍沒人,喬隱提步朝那間房走去。
剛到房門口,就看到背對著他的那個男人的背影有些眼熟,從對方說話的聲音喬隱判斷出對方的身份,好像是托馬斯的手下。
「如果你不想你兒子有事,就簽下這份文件。」
「我不簽!」對方根本不給她看,要她簽什麼,這個時候,要她簽東西,木兮以為董雅寧知道她和紀澌鈞結婚的事情,派人要她和紀澌鈞簽字離婚。
「由不得你!」對方抓住木兮的胳膊,把木兮揪到自己跟前。
木兮低頭用力啃咬對方的手。
男人痛到甩開木兮的時候,手上的文件也被甩了出去。
木兮彎腰撿起文件,用手將文件撕碎。
男人看到木兮性子那麼烈,衝過去,揪住木兮的手,直接把木兮丟到鐵床.上,欺壓.在木兮身上,「我先把你給睡了,我看你還有什麼臉面跟我僵!」
「混蛋,放開我!」木兮用手上的文件夾使勁拍打男人的臉。
臉頰被文件夾刮花的男人,痛到惱羞成怒,揚起手揮向木兮的臉,「敬酒不吃吃罰酒,你這個賤貨!」
「砰!」
開門聲過後,男人揚起的胳膊久久沒有落下,回過頭的男人,還沒看清是誰來了,就挨了一拳摔在床.上。
木兮拉著衣服趕緊爬起身躲到一邊去。
摔下的男人,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有瞬間的錯愕,像是不相信喬隱會出手打他。
喬隱揪住男人的衣領,把人摁在床.上,一拳接一拳揮向男人的臉。 蒙達皇帝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誰也沒料到他會不顧祖制,不顧規矩,倉促的舉行大婚,朝臣們聽到消息,個個目瞪口呆,這兩日,六皇子昆清珞在暗中聯絡他們,聯名上書,逼皇帝廢詔書,立瑾妃為後,立誰為後暫且不論,廢詔書大家是同意的,正暗地裡籌備著,誰曾想,聯名書還未呈上去,皇帝今日就要大婚,他們一個都走不了,要留下來觀禮。
偏偏天公不作美,傾盆大雨從昨天半夜就開始下,到現在都未曾停過,放眼望去,豪雨如注,白茫茫一片,既便是這樣,也無法動搖蒙達皇帝的決心。
茫茫大雨中,開出無數朵青灰色的傘花,傘底下是內侍和侍女們忙碌穿梭的身影,大婚太倉促,人手不夠用,各宮都調派人手來幫忙,儘管下著大雨,但無數人影在雨中穿梭,終是顯出那麼一兩分的熱鬧來。
昆清珞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事情來得太突然,他完全懵了,朝臣們都看著他,他卻束手無策。情急之下,只得打發人出去送信,他相信這時候只有墨容澉能為他指出一條明路。
墨容澉接到消息,也有點懵,但很快冷靜下來,提筆寫了封信讓那人帶回去,囑吩他務必讓昆清珞照他說的做。
把人送走,他叫寧十三幾個過來,各自分派了任務,幾名侍衛立刻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墨容澉按之前定好的計劃與桃源谷主匯合,當他隨著桃源谷主從一條密道進到蒙達皇宮時,多少有點意外,桃源谷主是蒙達皇室,知道皇宮密道不出奇,但蒙達皇帝為何不在密道里設防?就讓他們這麼堂而皇之的走進來,還是說,這條密道連蒙達皇帝都不知道?
——
白千帆看到侍女們送進來的鳳冠霞帔時,知道蒙達皇帝果然得了失心瘋,說大婚,今日就大婚了。
德高望重的掌事嬤嬤今日也穿了一身喜慶的紅,她帶著侍女們給白千帆行大禮,「給夫人道喜了,喜時快到了,奴婢們侍侯夫人著嫁衣!」
白千帆說,「嫁衣先給我看看。」
她神情平靜,語氣溫和,侍女們不疑有他,恭謹的把嫁衣遞過去:「夫人請過目,這是織錦絲連著幾個晝夜趕製的,今兒天剛亮才趕出來,幸好沒誤了吉時。」
白千帆把嫁衣攤在桌子上,隨手抄起一把小銀剪,把新嫁衣剪了一道口子,掌事嬤嬤和侍女們大驚失色,忙過來奪過她的剪刀,「夫人這是做什麼,好好的嫁衣為何要剪壞啊……」
「我已經為人婦,有夫有子,為何還要再嫁,你們皇帝失心瘋,你們難道也瘋了?」
眾人面面相覷,她們並不知道其中的內幕,只知道藍夫人是皇帝從東宮搶來的,皇帝搶兒子的女人,是不光彩,可誰敢嚼舌頭?就連太子也只有吃啞巴虧的份。
「算了,跟你們說不著,」白千帆看了眼窗外的大雨,有些無力,「你們走吧,讓我自個呆一會。」
沒有人敢走,怕白千帆再做出點什麼,她們沒法交差,掌事嬤嬤打發人去稟告皇帝。
剛換好吉服的皇帝一聽就怒了,都到這時侯了還在鬧,是他平日里太慣著了,他抖著鑲金邊的廣袖,道:「不是還有備用的嫁衣嗎,這回小心著點,她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都得給朕換上,不然朕拿你們是問。」
侍女抖著身子應了是,兢兢戰戰回到白千帆那邊復命去了。
掌執嬤嬤沒辦法,皇帝下了令,她也就不怕得罪白千帆了,給侍女們使了個眼色,幾個侍女七手八腳把人按住,拿著新嫁衣往她身上套。
她們來硬的,白千帆也就不客氣了,抓起桌上的茶壺往她們身上砸去,茶水四濺,雖然不至於燙傷,大冬天被淋濕總是不好受。
白千帆趁機跳開去,又拿起一碟粉豆子朝她們灑過去,豆子上裹著白色霜粉,遇著水,霜粉立刻黏上去,把侍女們的紅色喜衣上弄得滿是斑斑點點,連臉上都沾上了。
正鬧成一團,有人進來了,揚著嗓子喲了一聲,「這是怎麼了,幾顆粉豆子怎麼還搶上了,瞧瞧,弄得到處都是。」
掌事嬤嬤一看,是蘭妃來了,她胡亂拍了拍身上的白霜粉,上前行禮,「給蘭妃娘娘請安。」
「免禮,」蘭妃笑著扶起她,「我來瞧瞧新娘子,」轉頭看到白千帆,朝她眨眨眼,「新娘子怎麼還沒換嫁衣,吉時要到了呢。」
白千帆看出來蘭妃眨那兩眼有所暗示,但她心存狐疑,並不肯輕易相信蘭妃。
掌事嬤嬤很是無奈的說,「蘭妃娘娘勸勸藍夫人吧,頭一件嫁衣剪了,這件又濕了,還好沒弄壞,拿帕子擦乾也能穿,可夫人不配合,陛下那頭又在催,這可怎麼辦呀?」
蘭妃說,「新婦難免有些緊張,你們都出去,讓本宮好生勸勸夫人,勸好了,你們再進來。」
掌事嬤嬤有些猶豫,這個節骨眼上,她可不敢讓白千帆離開她的視線。
蘭妃看出她的心思,嗨了一聲,「怎麼,嬤嬤擔心本宮吃了夫人不成,過了今日,夫人就是皇後娘娘,本宮巴結還來不及,怎敢在未來皇後跟前放肆,您放一百二十個心,本宮是過來人,知道怎麼勸。都出去吧,」蘭妃邊說邊起身趕人。
她原先也是皇帝身邊的紅人,掌事嬤嬤並不敢得罪她,想著侍衛們把這裡圍得像鐵桶一樣,也出不了什麼事,再說她們就在門外侯著,要是有什麼動靜,立刻就能衝進來。
蘭妃把門關好,返身回來,從袍子里扯出一個小包袱扔給白千帆,「趕緊的,快換上,太子殿下在外頭接應你。」
白千帆打開包袱,裡頭是一套侍衛的衣服,她看了蘭妃一眼,「你為何要幫我?」
「這是我跟太子的事,與你無關,」蘭妃也不管她,脫下自己的外袍,把那件濺了水的嫁衣套上去。
白千帆張了張嘴,但也沒多問,利索的換上侍衛的衣裳,把黑布蒙在臉上,蘭妃打開屋后的窗子,「聽到兩聲貓叫,你就跳出去,太子殿下就在外頭。」
白千帆攀上窗戶,問,「你呢?」
「我換上嫁衣扮成你,爭取拖延點時間。」
「如果被發現,你怎麼脫身?」
「就說被你打暈了。」
白千帆點點頭,剛說了聲多謝,就聽到外頭傳來極輕的兩聲貓叫,她立刻從窗子躍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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